第二百四十三章:编修《建文大典》(中)(2 / 3)
作品:《日月永在》古人云,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让他们多学学史书,方便他们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律法就比较重要了,除我大明现行法律以外,自法诞生之前的礼开始,到今朝所有跟礼、法、信有关的内容都记述上去,包括隋唐、两宋时期官修整理收录的律法文书选集都要一字不落的收录起来。
至于文数,即文学与数学,文学不用多说,只提数学这一项。
朕看了一下早前两宋和逆元时期,我中原的数学进步,包括朕研究推行的现在替代文字流通于市场使用的‘大明数字’,这些都要记录进去。
而最重要的,便是沈括当年的那本《梦溪笔谈》,这本书不得了哇,说明咱们的先民对于数学、科技和工程(物理)、火药(化学)、医药(生物)等各个领域都是有研究的,这些要全数细致的收录整理起来。
至于运动分析这一类的话。”
朱允炆扫视殿内,良久才郑重其事的开口,顿时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即自陈胜吴广起义开始,到太祖的《谕中原檄》,几千年来大小起义、造反、复国、北伐等所有不管打着什么旗号,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获取政治权利的行为,你们称之为造反,在这里,朕给他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革命运动。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通过武力和流血杀人的行动。
自陈胜吴广喊出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我中原历史上第一句革命口号,他们要革秦朝的命,而张角的黄巾之乱革的大汉朝的命,同样,太祖高皇帝北伐,革的是暴元的命,没什么见不得光,张不开口的,事实就是事实,你提与不提,它都在这。”
乾清宫里一片死寂,内阁四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允炆。
头一回听说有皇帝要将这青史上起义造反的事还收录整理起来,甚至教给天下人的,这算什么骚操作?
教天下人怎么造反吗?
又或者,像皇帝口中,教天下人如何革大明朝的命?
“陛下,万万不可啊。”
杨士奇率先拜倒,连连苦劝:“焉有为叛乱者著书立传之理?如此一来,国将不国啊。”
自杨士奇之后,另外三人也是忙拜下身子,劝谏起来,口径都是为了朱允炆能够收回成命,这前些项说的都不错,完善起来确实对将来大明基层士子做官大有裨益,但这最后一项太离谱了,哪有教自己的臣民如何造反这个道理的。
这几个人的反应完全在朱允炆的意料之内,因为他这个想法早在他准备推行省考的时候,便一直在考虑,而今天,他觉得他这个想法已经完善,并且具有极高的可行性,所以他选择拿出来说。
为什么要将这几千年青史层出不穷的造反或者说革命行为都抄录下来?
这就好比后世的父母,很少有教孩子性生活知识是一个道理,这是一种难以启齿,被人引为禁忌的行为。
朱允炆刚穿越来前的社会风气已经很开放了,十个家庭里面,倒也有那么一两个开明的父母,会在孩子青春期左右的岁数开始教育孩子,让孩子懂得什么叫生理构造和一些性生活知识,但是仍有绝大多数的父母,还是绝不会告诉孩子什么叫做性!
朱允炆记着自己印象中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说他是垃圾堆里捡到的,哪怕到了高中,那个九十年代,他朱允炆还是这么认为!
为此他还问过他的老师和同学,老师难以启齿,同学竟然还有跟他一样,都来自垃圾堆。
垃圾堆还有生产孩子的功能了?
孩子不懂,父母不教,但青春期的性冲动是每一个孩子都必然要经历的必由之途,那就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同样的道理,在古代,造反是最大的忌讳,没人敢说,更遑论收录整理一本造反合集了。
但是你不提,老百姓就不懂了吗?
他虽然不懂,但他知道活不下去要杀人,知道官仓里面有粮食,知道打进官仓可以活下去,这就跟孩子虽然不懂什么叫做性,但是也会跟从生物的本能,进行活塞运动一般。
老百姓造了反,就会死人,孩子偷尝禁果,不懂得保护就会怀孕。
千拦万阻,最后还是酿成恶果。
“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他们都懂得什么叫造反,又或者什么叫革命吗?”
朱允炆走下御阶,扶起四位阁臣,自己干脆也就坐在了这四人之间,跟他们解释起来。
“知道为什么黄巾之乱、黄巢之乱,顷刻间便啸聚几十甚至上百万百姓吗?”
“民无活自当反。”
杨士奇回了一句,便看到朱允炆颔首。
“不错,民无活自当反,所以才有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这句话,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老百姓不懂什么叫造反,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起事的人懂,所以他们利用口号、画大饼的形式蛊惑了这群老百姓,让老百姓们相信他们口中所谓‘均田地、免税赋’这种废话,甘心情愿为了这些野心派冲锋陷阵,舍生忘死。”
口号这种东西,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