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墨第一次无力反驳江景远。

他们父子二人，自从他的母亲死后就势若水火。

见面不是争吵就是漠视。

他恨江景远，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他发誓自己宁愿此生不娶，也不会像江景远一样！

可现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就如江景远所说的，他和他有什么不同？

这八年多，夏楚跟了他这么久，人越跟越瘦，本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得疲倦又辛劳。

他甚至还怀疑她的初心，还觉得她掉进了欲望的漩涡，还以为她变了。

他口口声声地说着爱她，信誓旦旦地想给她一世幸福，可到头来他给了她什么？

他不信任她，只顾着自己的失望，给了她何其残酷的伤害。

他们的孩子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们的婚姻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她甚至绝望到忘了一切。

江行墨薄唇颤抖着，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楚楚……”

夏楚看他这样，只觉得心如刀割，她急忙道：“你对我很好！江行墨，我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才愧疚。你给我的是毫无保留最纯粹最直白的感情，可我却怀着目的接近你。你对我越好，你越照顾我，你越爱我，我才越觉得自己亏欠你啊！”

“我爱你，所以希望能弥补开始的欺骗，我过不去心里的坎，我自己折腾我自己，你又能怎么办？你是人，又不是神，你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江行墨怔怔地，他满脑子都是当时躺在病床里的夏楚，满脑子都是她苍白到没有丁点儿血色的面庞，他的心脏被巨大的恐惧擭住，呼吸间都带着血腥气。

当时夏楚是多么的痛苦。

当时夏楚是多么的绝望。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她的一切痛苦都是源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