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Chapter71(2 / 2)

作品:《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

不过,表面上的理由与死公鸡事件无关,因为扔死公鸡的肇事者找到了。

一个惯偷在醉酒后,在酒吧说出了醉话。11月2日夜晚十一点,他收了别人的一大笔钱,将死公鸡扔到了即将落成的席勒雕像上。

出于职业习惯,他很注重观察四周情况,成功没有让任何人逮个正着。

关键是谁出钱雇凶?

答案有点出乎柏林警方的意料,和英国使领馆完全没有关系,也就与拉尔夫父子没有关系,是一个来德意志帝国东南部的男人。

惯偷说男人的口音像是来自巴伐利亚州。

怀疑男人因为不满普鲁士王国一统德意志,而搞出了扔死公鸡的侮辱雕像事件。

新建立的德国并非各地一心,因为南北信仰不同派系的宗教,导致巴伐利亚王国是不情不愿并入了德意志帝国。

这样一来,有不满情绪的男人想在欢庆的落成典礼上闹事,也就逻辑通顺了。

至于惯偷为什么明知这件事影响极坏还要做?

很简单,那个神秘男人给的太多了,一笔钱可以让人挥霍好几年。

如此一来,死公鸡事件告一段落。似乎雷神大雨点小,最后也没能在明面上追究谁的责任,因为惯偷并不知神秘男人在哪里。可以确定的是给钱闹事的不是小拉尔夫,也不是与之相关的任何一个人。

当然,很快发出了通缉令。

可是惯偷描述的男人相貌模糊不清,只知大概的高矮胖瘦,连一张全脸都没看清楚。凭着一张仿佛打了马赛克的肖像,找到始作俑者的可能性有多大?

迈克罗夫特对此不抱希望。虽然表面上一场闹剧结束了,他却开始翻阅起从德国各地传来的消息。是在筛查一类事件,在重大仪式或活动中出现死公鸡或死动物事件是个例吗?

或许是多疑作祟,或许因为雇凶的那个男人未被捉拿归案,总让他觉得这件事没有轻易结束。

然而,筛查却不顺利。

一来这里是德意志而非英国,二来是查动物死亡而非人类被害,相关数据不可能全面。

勉勉强强,在德意志帝国境内找出了三起死动物相关事件。

九月末,慕尼黑啤酒节野狗被害;

八月中旬巴伐利亚部分地区举办圣母升天节,有一只黑猫被吊死在教堂前的大树上;

六月初,圣灵降临节,法兰克福银行门口有一头毛驴突然发疯,撞向了银行大门口吐白沫而死。

其他的时间、地点也有动物死亡,但影响力都不如这三件事大。

驴、猫、狗

、鸡,四种不同动物,死亡方式不同,死亡地点时间也不同,它们之间会有关联吗?

可能只是他想多了,动物非自然死亡后,那些地方也没有发生别的相关凶杀事件。

偏偏这四种动物凑到一起又不寻常,正好对应上一则格林童话故事《不莱梅的音乐家》。

故事里,驴、猫、狗

、鸡通力合作赶跑了强盗,在森林里过上了欢乐的生活,但现实里这四种动物都死了。

迈克罗夫特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究竟是他多疑,还是有暗流在涌动?

那都要放一放。

挂钟显示下午一点了,今年两点要到柏林大学。

两年前,伦敦的几位教授碍于拉尔夫家族的情面给出入学推荐,谁想小拉尔夫不求上进而坏了名声被退学。

今天,他不是为小拉尔夫去说情,仅是为了不让那几位教授的名誉受到牵连,代为走一趟。

这种时候,他觉得亲爱的弟弟选择以后做一个侦探很好,因为可以活得更加随心所欲,不必应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些人。

大到权贵政要之间的人情世故,小到生活琐碎的鸡毛蒜皮,这些事总要有人处理。

迈克罗夫特喜欢安静独处,却也不得不为周旋其中。

***

冬日的校园,树秃了一大半。

冷风袭来,吹起一片萧索。学生或是抱着书或抱着双臂,大多数都匆匆行路,期望快点赶到教学楼或回宿舍,都不想受冷风吹。

玛丽却走出了档案室,离开红砖小楼。

出门,深呼吸。空气清冷,瞬间神清目明,长时查阅资料的疲乏被一扫而空。

最近一直呆在档案室,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没去关心死公鸡案的进展结果,而她总算找到了一条可能与圣甲虫社活动地相关的线索。

并非圣甲虫社还有资料残余,而是别的社团提到了相关记录。

「城市探秘社」十年前的一本社刊里提到,柏林偏僻的芝士街上有一座废弃的老教堂,在教堂祷告室内墙上发现了一些圣甲虫的涂鸦。

那会是解散多年的圣甲虫社留下的吗?或是其他的流浪艺术家所留?

对了。

这本社刊里并没有使用圣甲虫一词,而是用了俗称屎壳郎,就是会推粪球的那种昆虫。

算着课程时间,计划尽快去废弃的教堂走一趟。想着却也没有匆匆赶路,慢悠悠地走在寒风里,让查资料查久了的脑袋更清醒一些。

不久后,她在花坛边暂停了脚步。目光低垂,一直念叨圣甲虫,这就见到活物了。两只屎壳郎在花坛边缘推粪球。小小的虫子蹬着后腿,一点点推着圆圆的球,此景在寒冬中甚是少见。

玛丽颇有兴致地驻足观赏,一时间放空大脑,没再想那些充斥着诡异与血腥的复杂案件。

单纯地围观起屎壳郎推粪球,看粪球遭遇路障石子而碎裂需要重推,看虫子们遇上地面的树枝绕道而行。

看着看着,玛丽不由浅笑起来。

大自然的每一处都有美好风景,今天也是小虫子们努力生存的一天。不论圣甲虫社有过什么样的复杂内幕,圣甲虫本身只是自然界里简简单单的一种昆虫罢了。

下午四点一刻。

迈克罗夫特结束了在柏林大学的拜会事宜,终是处理完了小拉尔夫留的一地烂摊子。冷冽的空气迎面而来。他加快脚步,希望抓住下午茶的尾巴,找一家店和小蛋糕约会。

转弯后,却蓦地停住了。

前方的路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影,道路两侧只有一两棵雪松还常绿着。

雪松之侧,有一个花坛。

坛内没有一株鲜花,只有零星的枯萎根茎。

此时,就见花坛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经典的英伦绅士冬日穿着,礼帽、披肩斗篷大衣、黑色西服套装。

那人手上抱一叠文件资料,却是蹲在花坛边,低眉浅笑地看着光秃秃的花坛。

‘是明顿先生!’

一个平平淡淡的傍晚,重遇竟然猝不及防地来了。

迈克罗夫特一眼认出了那个侧影,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即调头。不该再多逗留一秒,再看一秒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然而,他居然没能让理智占据绝对控制权,没有提起脚步。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让四周忽然安静,更是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霞光氤氲,寒风料峭。

冬日傍晚,一位英伦绅士蹲在枯败花坛边,浅浅笑着。当霞光与寒风交融,赋予了人一身清冷的温柔。

玛丽很快就感到了不远处的视线,原以为是哪位同学。

她没有起身,只是侧头看向转角处,本想点头示意问候就好,却只看到了一位陌生男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

玛丽微愣,那人有着一双灰色眼眸,他的眼神平静到似乎收敛去了所有情绪。但为什么呢?为什么竟然感觉似曾相识。

2("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