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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斗暗器玉真得胜 说前尘大鹏传经(4 / 5)

作品:《一剑荡山河

卫怜钗道:“大和尚妄动无明,起了嗔念,只怕佛祖要怪罪。”

那为首的比丘道:“融慧大师不能认错。卫道长,你如不交出龙象功,说不得,贫僧只好用强了。”

林婉怡正为玉清、上清纷争而发愁,听到真容院比丘这句话,计上心来,喝道:“你们这些和尚,也来趁火打劫是不是?”

玉清、上清两派道人互相对峙,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忽听她这句话中气充沛,传进耳来,隐有凛然大义,多感羞臊。

上清群道首先收了兵刃,走到卫凌羽身边,向真容院众比丘道:“各位大和尚,敢是欺我教无人乎?”

真容院众比丘见状,情知玉清、上清看似闹得僵了,毕竟不愿真的火并,要想下台,自要将火拱向外,这时己方若是再坚持己见,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众比丘互使眼神,齐诵:“阿弥陀佛!”退走。夤夜离开王屋山,不题。

卫凌羽向上清群道称谢过,向大众道:“金翅大鹏鸟明日方当谢世,这纯青琉璃心到底该为谁所有,咱们明日再议此事。”

上清群道绝不愿将此宝拱手让于玉清,此刻也没有万全之策,他只好先使这缓兵之计,教大家面上都过得去,不要太过难看。至于明日是否还劝得住,那也够教人头疼得了。

众人听了这句话,总算罢手,没当场放对。

卫凌羽与上清群道回到原来的草棚下,拿出干粮,与卫怜钗分食了,喂了毛团、老黄,去解开马缰,让两匹马自行吃些草。不敢去找林婉怡。他想玉清、上清两派之间结怨如此之深,着实为自己与林婉怡的未来担忧。

夜里靠着大树睡了,次日天明,众人收拾停当,陆续上山。过了天坛峰,折而向北,但见古柏三百余章,挺直端秀,山景清幽,一派天然好去处。直到王母洞外裹足停住。

王母洞外,一层金光穹顶与山体相接,是三教先辈布下的阵法。洞口的岩石上坐着一人。那人头发散乱,眼窝微陷,鼻梁高挺,肤色略黑,带有明显胡人特征。身上披着一件形似袈裟的褴褛外衣,袒露半身,肌肉虬结,其左腿小垂,右脚搁在膝上,呈半跏趺倚坐姿,两手置于两膝上,捏说法印,好整以暇。

金翅大鹏鸟是八大古妖之一,曾经为祸中土,众人皆以为它人形下当是一副凶神恶煞的面貌,哪想它面泛慈悲,俨然一位苦行僧的模样。

那金翅大鹏鸟见到众人到来,扫视了一眼,站起身来。众人不禁吓了一跳,才想起它为阵法所困,出不来的。可仅一眨眼,那金翅大鹏鸟忽然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阵法,众人无不骇然失色,如临大敌,三清道人更是分散各处,掐诀念咒,直欲施法诛却此獠。有一些胆小之人生恐此怪暴起伤人,拔足便跑。

那金翅大鹏鸟目光落到卫凌羽身上,凝视着他,道:“你是哪一天的天众?”

这时已有道人施法成功,天空中乌云大作,雷声震耳欲聋,霹雳降下,但雷光只到金翅大鹏鸟头顶上时,便自然湮灭。众人惊恐非常,正要再度施法,却见它突然抓了卫凌羽右腕,跺一跺脚,就不见了。

卫凌羽被它挟住,忽觉得眼前光芒流转,下一刻便到了一间洞府之中。

那金翅大鹏鸟放开了他,从头到脚、从脚至头地打量过他,道:“不对,欲界、色界诸天均无此等天人。可你降生此界时,为何有六反震动?”

卫凌羽被它擒来,本来还有些惊惶,但见它似乎并无恶意,放心了不少,听它问话,觉得莫名其妙,道:“什么色界天众?什么六反震动?”

那金翅大鹏鸟适才一问,不过是自言自语,听他反问,复作自言自语:“所有世界是业所作,是业所化。一切众生,是业所作,是业所化……于此娑婆世界降生,不离八苦,六亲沦散,智慧相伴身,是何业?我断尽一切三界见思惑,不受三界生死,能知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为何看不透你?”

它所说皆是佛家术语,大是晦涩。卫凌羽如堕五里雾中,心想三教前辈所布阵法竟尔困它不住,任它往来自如,更加不可思议。

金翅大鹏鸟道:“我于五百年前已证俱解脱,欲界人众屏障困我不住。”

卫凌羽给它猜出心思,觉得匪夷所思,忽然想起佛家有他心通,能知众生心想,当下端正颜色,陪起了十二分小心。又疑惑起来:“‘俱解脱’是佛家修行的境界么?听它所说,是被我三教前辈困在此地之后才修到这种境界的,嘶——阵法隔绝天地灵气,它如何能够精进?”

金翅大鹏鸟即知此念,道:“俱解脱者,即俱离一切禅定之障,至於得所谓灭尽定之至极定。我曾于吠陀洲悉闻佛法,彼时不遵正法,直至五百年前得辟支佛点化,起始开悟。我证俱解脱阿罗汉果,乃业力所致而已,不足为奇。”

卫凌羽听得愈益头昏脑涨,但它能洞悉人心,唯恐心思俱为对方看穿,即时收敛心神,不起他念。

金翅大鹏鸟道:“你作如是念:‘我摄心归一,彼即不能知。’其实是徒劳。一念生万念,帝网重重。因你恐我知悉什么太阴炼形术、三阴戮妖刀,我则能知悉。”

此语一出,卫凌羽陡感毛骨悚然,尽管自己努力收摄心神,在它面前却如被剥光了一般,竟无丝毫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