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昭不要做最后的。

但也不想接受沈玉姚提出的第一个方案，只能低头。

看着她这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沈玉姚心里叹了一口气。

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裴昭昭在府里过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了解沈玉姚的性子了。

沈玉姚因为出身好，又是低嫁的原因，面上看起来柔和，其实为人一直挺强势的。

但凡她做下的决定，很难轻易改变。

所以哪怕裴昭昭心里万般不愿意，也不得不应下来，谁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她如今还得靠着相府生活，万一惹怒了母亲，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听母亲的安排，省去才艺即可……”

她语气闷闷的，很显然是不太乐意，却又不得不接受。

沈玉姚听得出来她语气里想传达的意思。

看着裴昭昭这委委屈屈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愧疚。

“好孩子，委屈你了，等明日母亲带你们出府去明月楼买套头面。”

沈玉姚这做法，就是典型的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但是裴昭昭能怎么办？

“好。”

之后沈玉姚又在她院里待了一会儿，见裴昭昭情绪一直不高，便开口让她去休息，自己则带着丛芳出了院。

直到离开了洛芙院以后，沈玉姚才看向丛芳：“丛芳，今日的事情，你说是否是我做的太过分了？”

昭昭样样都出众，在这个花一样的年纪，想表现得到众人的认可赞叹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为了女儿，却让昭昭省去这一切，是否是她不对？

看着夫人自责的表情，丛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夫人，昭昭小姐本就是养女，咱们好心收养了她，给了她锦衣玉食，给了她身份地位，已经是极好的了。”

“如今大小姐回来，大小姐的情况又特殊些，您心疼自己的女儿并没有错。”

“而且你不也给了昭昭小姐另一个选择吗？”

“如果昭昭小姐懂得感恩，会理解你的做法的。”

在及笄礼上献艺这种事情，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也不是每家每户的小姐都这么做的。

相府这么多年供她吃供她穿，如今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裴昭昭都不答应，那也太让人心寒了。

听着丛芳的劝解，沈玉姚心里依旧没有彻底看开。

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而且熙宁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献艺，会惹人笑话她。

如果只让裴昭昭有人献艺，难免又会让那些来参礼的人议论纷纷，对熙宁指指点点。

这个孩子自小离开她的身边，心思是有些敏感的。

她的女儿本该养的阳光明媚，如今却这副小心翼翼，沈玉姚着实心疼。

“罢了，这件事情就当委屈昭昭了，之后想办法再弥补吧。”

看着夫人这心软的模样，丛芳倒不觉得她们需要弥补裴昭昭什么。

但是夫人说话，她不得插嘴。

就在丛芳低眉的时候，沈玉姚又道：“之前我让你去查她身世的事情，查的怎么样？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