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点黑夜和繁星只是卡尔眼中由于魔源力的发散而呈现的并不美妙的场景，在他右手斗转手腕，轻微拍向叶明远摘掉礼帽的额头之时，叶明远面前纯黑的场景，才渐趋从角落中有了些许星点微弱的光亮存在。

“你，注视着黑夜中的一举一动。你，注视着繁星中稍微强烈几分的光芒。你，眼中将会呈现什么？只有命运会赐予你答案。”卡尔嘴唇轻微抖动，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神秘之感。

“我只是看到了一片漆黑，还有，那是星星吧。哦，不，那好像是月亮。”叶明远凝望着前方说道。

“你眼中还有其他吗？”

“并没有。”

“很好。”卡尔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同样漆黑的小型圆环。大约有手掌般大小，内部雕刻着一颗闪耀着暗淡光芒的蓝色五角星。

“这是帝国的圣器暗星，他将会把你带入与暗有关的回忆。如果你的记忆中带有些许的暗，那么它将会冲破束缚，打破桎梏，直达你的心灵，涌向你本就空虚的脑海。”

卡尔模仿西人魔法师或者那些占卜师的语气说着，将一丝微弱的魔源力注入暗星之中。

璀璨如暗，绚烂如同群星。

在叶明远与卡尔两人眼中，一颗微弱的星辰逐渐明亮它的光芒。

它逐渐超越了其他星辰，逐渐超越了皎洁的月光，也逐渐占据了叶明远眼中那片见不着边际的黑暗。

“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叶明远双眼睁大，呆呆地却十分激动地说道。

“看到了什么？”卡尔也带着一种兴奋问道。

“无边的冰封，极致下的寒冷。”

“是北境之外吗？”

“不是，但那里的寒冷足以超越地球上任何一处，包括南极和北极。”叶明远颤抖着声音说着，仿佛自己确实置身于极寒一般。

“南极和北极？你读过那些西外魔法师的书籍吗？”卡尔疑惑道。

在炎火帝国，乃至是整个世界之中，支持南极北极存在的概念，必然与地球为球体一说相联系。但在西部的一些国家中，这些是教会与上主的禁忌，他们的谈论只能成为一种异端邪说。

“我并没有，这不是一种常识吗？”

“哪里来的常识？”卡尔继续低沉问道。

语气像是一种命令，但更像是一种探求。

“好像，好像是我来的那个世界。”叶明远继续睁大双眼回答道。

“你，来自哪个世界？”

“我来自哪个世界？对啊，我来自哪个世界？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从那里过来，过来......”叶明远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他的眼神，也在暗与星辰之中逐渐暗淡。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们照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好吗？你看到的，将是你记忆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卡尔说着，再次将暗星放置于手中，催动着其中飘散到几乎溢出的魔源力。

“好！”叶明远大声道，双眼重新睁开，如同明亮地星辰，又如同风中永不熄灭的火焰一般。

“你越过了那篇极致的寒意，你又看到了什么？”卡尔以一种透入灵魂的声音询问道。

“冰封的湖面破碎了，但下面还是一层寒冰。远处是一道城堡，它好像是王的。”

“还有什么？你转头看看。”

“还有？”叶明远在自己幻觉的世界中左右转头一番，“我看到了，那是人类，是人类。”叶明远语气中带着一种极度的惧怕之情。

他代表得是龙，还是大自然呢？或者是世间的生灵万物？

人类还罪不至此吧。

卡尔思考着，再次抖动暗星。

“前面还有什么？”

“龙。人类与龙，激战在了一起。”叶明远语气中又带着一丝伤感。

“你从未参与过这场战斗，对吗？”卡尔问道。

他并不相信五百年之前的龙战，叶明远有可能是接触过战场的一方。

“不，这并不是我所见的场景，而是一种更为久远的记忆。”

“谁赋予你的记忆？”卡尔继续问着，不过此时的他已没有了刚才的那般底气。

“力量、使命与轮回。”叶明远淡淡道。

“谁的力量？谁的使命？谁的轮回？”卡尔轮番问着，希望叶明远能够回忆起更多的信息。

“过去的力量，当下的使命，未来的轮回。”

叶明远口中地回答带着一种沧桑，仿佛躯壳中还藏有着另一个古老的灵魂。

“过去、当下和未来，你能窥探到多少？”卡尔继续问着，好像不是在与叶明远对话，反而是在与他背后记忆深处的力量交谈。

叶明远并未立即回答，他先是无助地向天空挥手，接着又摇了摇头。

两秒之后，他又接连点头了几次。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过去已然发生，并不能够窥探。不过当下与未来合并，并不难去猜测。”

“那你说说，你将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