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凯特琳会反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莱斯特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如果我没来，你这个小美女就会被他们扒个精光，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之后还会被卖到祖安的红灯区接客，到时候我就得去红灯区找你了。”

艰难地笑了笑，凯特琳抬起头，直视莱斯特的目光。

“在祖安，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女孩？”

被凯特琳注视着，莱斯特的笑容渐渐收敛，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有很多，祖安地沟区有许多工人根本养不起自己的孩子，男孩还能进黑工厂打工补贴家用，女孩稍大一点就只能卖到妓院，有不少女孩子十一二岁就得接客了，

妓院拿九成，妓女拿一成，妓女想要赚到赎身用的钱，至少也得三十岁之后，这还是在妓院手下留情的份儿上，如果有人下绊子，妓女很难从妓院脱身，逃跑的话会被抓起来折磨致死。”

“妓院是谁开的？”

“开在明面上的收费较高，属于炼金男爵，开在暗处的收费较低，属于帮派势力。”

“有什么区别吗？”

“炼金男爵赚到的钱多用来打点皮尔特沃夫议员和执法官，用来维持男爵的身份和地位，帮派势力的钱一般用来地盘扩张和发展势力。”

“这么说来，大部分钱还是流进了议员的口袋里？”

“不错，虽然没有记载明账上，祖安红灯区却是上城执法总局和某些家族的重要经济来源。”

“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事情……”

“因为你很善良，很正直，追求公义，眼里容不得沙子。”

凯特琳愣愣地看着莱斯特，在男人深邃的目光中，她看到了怜爱，赞赏和温柔。

“因为你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不会坐视不管，你想要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一切，这条道路却满是荆棘与悬崖，能力不够的情况下很容易死于非命，

你的家人知道这条道路有多难，他们很爱你，所以他们不会让你知道这一切。”

“难怪我总是被妈妈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站岗，从不让我参与刑事案件的调查……其他的皮尔特沃夫人也是这样吗？”

“大部分皮尔特沃夫人根本没机会了解真实的祖安，他们一辈子都活在议会所编织的美好生活当中，看不到人间疾苦，至于那些看到的，清楚祖安时什么样子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

沉默了一阵子，凯特琳才调整了心态。

“李斯特叔叔，我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办？”

莱斯特反问凯特琳，凯特琳犹豫着摇摇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担心家人，也担心有无辜的人卷入这场争端之中，仔细想想，我想做的事情太多，却好像什么也做不到……今天晚上要是叔叔你没来的话……我甚至保护不了我自己。”

莱斯特揉了揉凯特琳的脑袋，把少女有些凌乱潮湿的发丝顺了顺，感受着男人掌心的温度，少女的艰涩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感到为难的话，那就两不相帮，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行，不必为了他人的利益打生打死，

适合你的战场应该是非黑即白的罪案调查，这场无关正义的战争，你就置身事外。”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成为了逃兵？”

“你从来都不是士兵，又怎么能算是逃兵？”

本以为凯特琳会认可自己的建议，凯特琳却是一脸恳切地祈求道。

“我能不能跟在叔叔身边？”

“跟在我身边？”

莱斯特十分意外，

“跟着我做什么？”

“从刚才那些祖安人对叔叔的态度上，我想叔叔应该和祖安有着很特别的关系，作为皮尔特沃夫的重点商业合作伙伴，诺克萨斯帝国一定不会对这场双城之战坐视不管，或许，叔叔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对吗？”

在凯特琳探究的目光中，莱斯特笑着说道。

“好聪明的姑娘，你说对了，但不全对，我来这里还为了你。”

“为，为了我？”

情绪沉重的凯特琳终于展现出了少女的羞涩，凯特琳有些慌乱地避开男人的注视，心口怦怦直跳。

“我，我不懂叔叔的意思……”

莱斯特笑着转过身。

“你跟着我的话，你的家人肯定会很担心。”

“按照常理来说，‘凯特琳’已经死在了今夜，正因为我的妈妈平时一直把我保护在象牙塔里，我才没有意识到今天晚上有多危险，我不能一直靠着吉拉曼恩家族这个名字生活下去，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用我自己的眼光看看这个世界，看看祖安与皮尔特沃夫。”

“正是个任性而又贪婪的姑娘，又想脱离束缚，又想得到保护，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凯特琳轻咬嘴唇。

“不，不行吗？”

“可以到是可以，我正好缺一个小女仆，你也知道，身为诺克萨斯的贵族必须有几个贴身女仆伺候才行，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莱斯特的身后才传来了宛如蚊呐的声音。

“主，主人……”

(本章完)